说来也是好笑,他们这些满洲八旗贵族,生来便是皇家的奴才,这是他自幼便习惯了的事实。

但“奴才”这两个字只是几个月没用,再出口时,他竟然有些不习惯了。

果然是由俭入奢易,由奢入俭难吗?

如果胤禛听见了他的心声,一定会认真地告诉他:不,这与奢简没有任何关系,只是没有人天生就喜欢做奴才而已。

谁的骨头天生就是软的?

能堂堂正正地站着,谁愿意奴颜婢膝地跪着?

只是从前,揆叙从来没有机会意识到这一点。自从跟了胤禛之后,他们二人就相互影响。

胤禛从他这里学来了更多的政治智慧,他也从胤禛那里觉醒了自爱自重。

只不过,自幼便熏陶他至深的政治智慧,让他潜意识里察觉到,这种想法太过危险。

他的身体自动开启了自我保护机制,让他下意识地忽略了这种觉醒。

可是,他这突如其来的觉醒就像莲子一般,哪怕深藏千年,只要遇见了适合的水土,依然会迅速萌芽。

一行三个人,唯有法保全然不在状态,犹在迷惑地问:“为什么,四爷……”

“先前是出门在外,四爷不想暴露身份。如今已经回京了,一切自然该回到从前。”

揆叙觉得脑壳疼。

出门在外的时候,他觉得法保蠢萌蠢萌的,逗起来挺有趣儿。

可是回京之后,法保智商上的短板就暴露的太过明显了。

要知道紫禁城可是号称石头都会说话的地方,里面的人个个都是人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