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知道,她于他是不同的。

他诚然对别人清冷,唯独对她百折不回;他诚然对别人不留情面,唯独对她娇宠迁就;他诚然清贵高华,唯独对她展露温暖缠绵的另一面。

她喜欢这种特别,喜欢他眼中盈着笑意唤“小白”,喜欢他攥着衣角向她皱眉抱怨“一日不见如隔三秋”,喜欢他抿唇挑眉却故作镇定地吃着飞醋,喜欢他撇着嘴同她装可怜说“夫人我疼”。

她还知道,她的夫君,其实有着比别人更纯粹的内心,他爱他想爱的,做他想做的,没有巧言令色,没有卖弄招摇,却不轻易退缩。

他如所化生的三清之气,带着天地鸿蒙的自然气息,跨过岁月之河踽踽而来。有时他是一汪清泉,纯澈明净,淡雅隽秀;有时他又是一口深潭,激流涌动,一眼万年。

但无论哪种都是他,只为一人盛放的花,只为一人流动的风,只为一人绽开的颜,只为一人跳动的心。他将最浓烈的自己留给最亲近的她,无时无刻不抓挠着她心底的柔软。

他的眼神、他的声音、他的气息、他的怀抱,他们不知的东华的好,她全部都知道。而这些是她要大声宣之于天下、又自私地想永远藏匿的宝藏。

经过了风风雨雨,凤九曾想,她与东华本不需要计较爱的深浅、付出的多少,相爱本身就已够了;她亦曾想,那些鸡毛蒜皮的不愉快与分离相比又是何等渺小,只要相守,爱着的人自会磨合好彼此的棱角。

是啊,只要不分离。

可如今,执子之手不在,这份浓烈反成为横亘在心头的永生之刺。

眼前东华的安静让她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违和,只是,还有谁能当这同历风雨的亲近之人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