诚然,以东华的能耐,他要瞒着众人出去也不是不可能,只是有如此折腾的必要吗?他在四海八荒要做什么事不行,何须整出失忆、闭关的大戏?
虽是如此,面对空空如也的内室,却也找不出别的想法。
消磨了小半日依旧无果,三人退至门口,凤九望着门外沉吟:“稍后,不如我们分头去……”
正说着,她心头一突,似有所感应,恰逢苍何也身形一僵,忽而转头看她:“凤九!”
两人对视一眼,从对方眼中读出了相同的涵义,猛地转身往里奔去。重霖只略一迟疑,也立刻抬步紧跟了上去。
方才空无一人的内室遽然亮起白光,发光的区域不断扩大,从一指到一拳,再到一臂,最后到一人,光晕流转中凭空在内室开出了一道门。凤九他们回转来,见到的便是这道门正在打开。
一片耀眼的炫光中,一道人影踉跄着跌出光幕,倒在冷硬的石床前,他撑着床沿似还想站起来,却被一阵呛咳打断,不及伸手去捂,止不住的热流已染红了衣襟,溅到近旁的石床上。掐在床边的手指用力到发白,仍无法挽回逐渐暗沉的意识,他身形虚软着便往一边歪倒过去。
“东华!”凤九向前扑去,却只来得及扶住他的身躯,自己也因过于急切的动作而跌坐在地。
满手的湿滑叫她乱了方寸,她颤抖着替他擦去脸上的血污。东华面色苍白,并未应答,好看的眉眼如今沉寂着,霜河流雪般的长发也敛了光华。
凤九不知事情怎么突然就到了这般境地,那些让人隐隐不安的细节正在晕染着不祥的阴影,让她心惊肉跳。
她蓦地想起相送时他的背影,东华低头浅浅笑着说:“那我走了……”顿时有尖锐的疼痛在胸口炸裂,仿佛印证了什么预感,让她冷得发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