滚滚挠挠头,不知怎么告诉妹妹,关于晚上不让狐狸崽留宿寝殿这件事,与其说娘亲不许,倒不如说是父君不乐意。

攸攸出生前的千年里,无数痛与泪的教训告诉他,无论他怎么想赖在娘亲枕头边,最后都只有滚回自己冷被窝一个下场,也许还会附赠屁股上的手印、隔天翻倍的功课、莫名提前的历练等等随机加成。彼时不知,还要怨父君冷面冷心连儿子都要下狠手,如今见识略长,知道有个词叫“碍眼”有种人叫“没有眼力劲儿”,便知道了分寸亦是儿子的孝心。

小狐狸崽脚下飞快,显然没有听哥哥说教的意思。滚滚背着手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:成长总是痛苦的,早晚都是一顿。

后来攸攸果然没有得逞,不过对着女娃儿父君显然很是手下留情,倒是娘亲拎着狐狸崽的后颈皮过来,硬是把她塞进了自己的被窝里。

起先攸攸还扯着嗓子干嚎企图反抗,被娘亲用断了三餐美食的招数彻底灭了威风,只得团紧小被子老实了。

不过日间不一样。

攸攸早就摸清了底细,上午父君通常在寝殿休息,要是赶得巧,还能混进去陪父君睡个回笼觉;午后父君精神不错的话,就可以带她去院中坐坐,边听故事边吃小点心,再被父君抱着撸撸毛,美滋滋!

她知道娘亲一早上会去厨房忙着做吃的,便逮着这空档溜边儿往寝殿来。

穿过回廊,她躲在镂空花格的透窗下探头探脑,斜对面厨房里传来娘亲哼着小曲的声音,看来今日她心情尚可,攸攸赶紧一溜烟爬上台阶,四爪疾奔。

寝殿的门掩着。

小狐狸崽熟门熟路站定,化了人型。偷摸溜过来固然是用原身占先,但要开门进去还是人型方便。为了抄近路,她钻了重霖最是宝贝的荼蘼花,才松过的土沾在爪子上,此时洗是来不及了,她十分豪迈地往裙子上蹭了蹭,这就要推门进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