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律一听,可算是得了机会,搭着公孙容的肩道,“走走,我们进屋去说,”又回头把包袱递给夏嘉弦,“这是我给你俩从京城带的东西,快接着。”
三人在屋里说了半天话,多半是江律在说,晚上又由江律做东在酒楼里吃了顿好的。
江律和两人分开之前,有些微醉对公孙容道,“妹夫,你可要好好对我妹子,我这个妹子她可是世上最好的姑娘!”
“江兄放心。”公孙容想也未想便应了,应了之后却觉得纳罕,自己这是应的哪门子?
公孙容和夏嘉弦走在空无一人的巷子里,月亮很亮,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,最后重叠在了一起,公孙容忽然觉得有些欢喜,只是不知这是欢喜得哪门子。
夏嘉弦跟着公孙容,想起昨晚自己一时心急说的那些话,觉得有些臊得慌,如今便想补救补救,“我昨晚说的那些话,你不要放在心上,那些都是说着玩的。”
公孙容挑挑眉,心里却不大愉快,那样的话岂是能说着玩的,也太过不负责任了,于是绷着脸不说话。
夏嘉弦以为他没听见,于是又说了一遍,公孙容还是不理,于是便拉着公孙容的袖子,死活想让他应了,省的以后还要糟心。
公孙容高出她一头,低头看她竟颇有些倨傲的姿态,伸手拍了拍她的脑瓜顶,“你昨天说了那么多话,我哪里知道你让我忘记的是那些话?”
“就是……就是我忍不住想……”
“想什么?”
夏嘉弦咽了口唾沫,狠狠跺了跺脚,“就是我从来没有忍不住想和你在一起,我……我那时是……是在说胡话!”
夏嘉弦说完这些,便梗着脖子,像是一只等待屠宰的兔子,可是屠夫却一直没有说话,她偷偷抬头去看,公孙容垂着眼睛,面上有些不悦。
他把手放在了夏嘉弦的脖子后,声音很温和,“你再说一遍我听听。”
夏嘉弦背上的汗毛感受到了公孙容的杀气,全都立了起来,夏嘉弦哪里还能说出话来,只呵呵地笑。
公孙容稍稍收敛,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,“你的脑袋瓜不错,很圆。”
夏嘉弦想,公孙容莫不是想把自己的脑袋拽下来当球踢,急忙道,“不圆!一点都不圆!它是扁的,你看,它真的是扁的,扁得就像……就像……”夏嘉弦实在想不出什么东西是扁的,恰好此时月亮从云里出来了,于是抬手指了指月亮,声音带着委屈的哭腔,“扁得就像天边的月亮。”
公孙容狠狠弹了弹她的脑袋,面色不悦,“我说是圆的就是圆的!”
夏嘉弦吃痛,嘶了一声,马上改口,“它是圆的,你说是圆的就是圆的,可圆可圆了。”
“圆得像什么?”
“像……像……像天上的月亮。”
“你说让我忘了那些话,好像有些问题,”公孙容沉吟半晌,继续道,“就像你那时故意在我胸前绣了个小鸡吃米图,然后你说让我忘了那是一副小鸡吃米图,我是不会忘了的,因为即使把线拆掉,还是会有痕迹,即使没有痕迹,我还是永远都记得有个坏姑娘在我的身上绣了那样一副东西。”
“唔。”夏嘉弦有些心虚地点点头,恨不得把头别进裤腰带里。
公孙容见她有些觉悟了,又道,“所以你说对我动了心思,你说想和我在一起,你说了,我听到了,也记住了,说不定我也动了心思了,现在你又说让我忘了,你这样虎头蛇尾的做法是不对的,你说对不对?”
夏嘉弦被他绕得糊里糊涂,只得点头,“唔。”
公孙容又道,“那你没有什么话要问我么?”
“唔,是要问你……有没有动心思么……”
公孙容点点头,颇有些赞赏,“看来你还没有糊涂,那你要不要问?”
夏嘉弦点头又摇头,摇头又点头,然后点头,摇头,点头摇头。
公孙容开始还看得津津有味,可是渐渐呆若木鸡,原来女人多变竟然就是这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