鲍萍率领他们一伙人热热闹闹地走到旁边的火锅店。
准备落座时,才发现梁恒波的人不在,刚才出公司的时候,他明明还跟着大部队。
“哦,梁总说他有事,给我们群里发了一个红包,说改天约。”鲍萍看了下手机,她不以为意,“他怎么可能和我们一起吃火锅,挺高冷的。”
高冷?
没有吧。曾经,他们一起出去,梁恒波也是到门口把她扯住,两人撇开众人吃独食。
脑子一热,宋方霓在满座热闹中先行离席。
夜风中打了一辆出租车,她让司机往前开,开了一千米后又掉头,朝着反方向开。随后,终于在路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,正戴着耳机往前走。
跟踪。隔着三十多米的距离,她远远地跟着他。
梁恒波戴着耳机,就在前面,独自一人很平淡地走。他头也不回,头顶的发丝被江风吹散了一点点,也像柔和的涟漪。
宋方霓没有任何念头想走上前,甚至也不好奇梁恒波去的终点。
他在前面缓慢地走,她就在后面遥遥地跟着。
走了半个多小时,她穿着高跟鞋越走越慢,旁边有个商铺,卖那种十块钱一双、从义乌进口的塑料拖鞋。
店铺的老板抬起眼皮,看着眼前的白领丽人换上一双宽大拖鞋。
宋方霓弯腰换上拖鞋,再匆忙地跑出去。
道路前方空空。
她吃了一惊,快步跑过去,有散步的人迎面而来,但是没有梁恒波的身影,匆匆地跑了几个小巷,止住脚步。
风吹过来,是冷的。
淡灰色的路,黑色江水从旁边永远地流过,路灯的橘黄灯光照在水面上方,莹莹的磷光浮于表面,旁边的长椅无人就坐,
简简单单的,宋方霓突然就哭了。
她意识到又把梁恒波弄丢了。
甚至不明白,为什么跟着他走了那么久,也没勇气打招呼。本来也,没有什么事。她最没资格在他面前委屈了。
那么多年过去,她真的已经放下。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,内心会反复拨弄那根弦,因为觉得,自己完全可以过上一种和现在截然不同的生活。而梁恒波是唯一一个知道她有那一面的人。
她拼命控制着眼泪。一摸兜,里面有几张散落的餐巾纸。那是梁恒波之前在便利店给她的,她没有全用完。
鲍萍这时候打电话问她在哪儿,火锅都开锅几次。而欧阳文也开始发微信,每晚的查岗,要跟她视频。